第二章：半年前的那场闲聊

挂了电话，林然靠着墙，脑子里全是那个男的歇斯底里又诡异的嗓音。他掏出手机盯着苏瑶的头像看了半天，那张模糊的风景照怎么看怎么像个坑。他点开聊天记录，昨晚的“晚安，小哥哥”还挂在那，后面跟了个卖萌的表情包，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夫之妇啊。

林然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回想这半年跟苏瑶的“缘分”，试图从回忆里挖出点线索。

半年前某个周六，林然加完班回到出租屋，瘫在沙发上刷手机。那天心情特糟，领导刚在群里甩了个“明天把PPT改好”的任务，他一边骂娘一边打开个社交软件——不是什么高端玩意，就是那种“附近的人”能聊两句的破App。本着“资本家哪会帮咱找真爱”的原则，他也就是随便刷刷，压根没指望啥。

结果刷着刷着，跳出来一个ID叫“瑶瑶”的，头像是个湖边的风景照，资料显示距离“仅300米”。林然当时还乐了，心说这不就是隔壁小区的吗？他随手发了句“这么近，咋不直接敲我门呢”，没想到对方秒回：“敲门多没劲，线上聊聊呗。”

就这么着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开了。从“今天加班累死了”聊到“昨天楼下烧烤摊又涨价”，再到“某天晚上雨下得跟世界末日似的”，聊得那叫一个欢实。林然也不知道为啥，反正跟她聊天就是舒坦，连平时那股子丧气都少了几分。

这半年，两人没见过面，没加微信，更没换过照片，全靠软件里那几行字撑着。可聊着聊着，林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了。上班路上踩着地铁广播的节奏走路都带劲了，晚上刮过耳边的风都觉得温柔，领导那张阴阳怪气的脸瞅着也没那么讨厌了。他甚至有次半夜醒来，盯着天花板想：难道老子要找到真爱了？

有一次印象挺深。那天晚上十点多，林然心情好，给她发了条语音：“在干啥呢？”苏瑶接了，可语气明显慌慌张张，低声说：“我妈在屋里，不方便聊。”说完匆匆挂了。

林然当时还笑她：“都多大了，还怕妈管啊？”虽说有点纳闷，但也没多想。毕竟大清都亡了多久了，谁家还搞父母包办婚姻那套啊。他就这么傻乎乎地信了，继续沉浸在跟她的尬聊里，情愫像野草似的疯长。

直到一个月前，他们终于决定见面。